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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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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蕎惜回到常府之後原本想直接去廳堂見韓惜兒的爹,是常如玉提醒她還穿著男裝,她於是匆匆回落霞院洗漱一番,又讓小眉重新幫她梳頭,還換了件典雅的淡紫色紗裙,不然被常如玉那樣裹在懷裏一路奔馳回來,她發型亂得跟街友有得拼了。

在未進大廳之前,她心裏還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對於自己這個即將一問三不知的假女兒,韓惜兒的爹會不會看出破綻來?如果被他發現她不是韓惜兒怎麽辦?

誰知道,一進廳裏見到韓惜兒的爹之後,她整個人便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的楞住了,完全沒心思七上八下。

這不是董事長嗎?

眼前身著古裝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他們微耀百貨集團的董事長!她頓時有片刻的呆滯。

“蕎蕎!”韓竹軒一見到女兒就立即熱切的迎上前來,激動不已的握住她的雙手。

“你沒事吧?你被休了的事是真的嗎?發生這樣大的事,怎麽音訊全無?若不是有京裏的人到關外,和爹閑談提起,爹還被蒙在鼓裏,以為你過得很好……唉,你怎麽會被休離?怎麽有這樣荒謬之事,皇上欽定的姻緣,難道可以兒戲嗎?不怕,從頭到尾說給爹聽,若是這裏不方便說,咱們到客棧去談,爹千裏迢迢趕來便是要讓人知道你不是好欺侮的……”韓蕎惜還沒有從韓惜兒的爹與他們董事長長得一模一樣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又聽到對方叫她蕎蕎,她再次嚇得不輕。

這……怎麽回事?

蕎蕎是她的小名,母親這樣喊她,但韓惜兒名字裏並沒有蕎字,韓惜兒的爹為何這樣喊她?

“你怎麽了?怎麽半句不吭?”韓竹軒認定了女兒在看常如玉臉色,沒好氣地說:“咱們韓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現下雖然離開京城了,但你爺爺的勢力還在,交情深厚的達官貴人還會少嗎?你什麽都不必怕,爹一定會為你做主,為你討回公道!”

“爹爹……”韓蕎惜吞了口口水,想著要怎麽把被休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息事寧人。

她並不想討什麽公道,當個下堂妻反而自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

她想她的,看在常如玉眼裏卻成了她有口難言,不知道怎麽向她爹說她被休之事,是啊,這是多大的恥辱,她怎麽說得出口?她爹的打擊又會有多大,自己若在此時對她伸手援手,她自然會點滴感激在心頭。

於是,他緩步走到她身邊,而韓蕎惜半分都沒察覺,還在想著要怎麽息事寧人。

“岳父,此事是您誤會了,我跟惜兒什麽事都沒有,我們很好。”常如玉忽然長臂一伸,將她納入懷中,摟住了她的手臂,嘴角微揚,鄭重其事地對韓竹軒說道:“不知岳父是聽了什麽謠言,以至於風塵仆仆的趕來,說惜兒被我休離,這樣的傳言實在荒謬,惜兒肚子裏正懷著我的孩子,我怎麽可能會休了她?”

什麽孩子?韓蕎惜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在他懷裏胡亂扭動,想掙脫他的懷抱,他手臂卻如有鋼鐵一般的把她摟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

“你說惜兒有喜了?這是真的嗎?”韓竹軒立刻不氣了,喜出望外的問。

常如玉神色自若的微微一笑。

“千真萬確。”

再把她變成自己的正室,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個可能。

眼見常如玉眼也不眨的騙她爹,話都出口了,韓蕎惜也就放棄澄清了,心想這樣也好,先過了這關再說,不然她爹若要為她出頭,到時她又變成常府少夫人才糟呢!現下能這般自由就是因為她是下堂妻,變成正室可不妙。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是我誤會了。”韓竹軒整個人都放松了,眉開眼笑地說:“你們兩個不可能那麽沒有分寸,也不可能不給皇上一個面子,都是我不好,道聽途說便跑來,打擾你們了……”

常如玉噙著笑意,從容不迫地說:“岳父來看我們,我們自然是歡喜無比,怎會打擾?今晚小婿為您接風洗塵,另外還有北貨南運之事要向您討教,且聽聞岳父眼力極好,小婿有幾幅令狐真人的真跡要請您監賞……”

韓竹軒眼睛一亮,興奮的問:“令狐真人嗎?”

“是的,請岳父移駕淩煙閣……”

見韓竹軒回頭要招呼自己,韓蕎惜連忙笑笑地說道:“爹爹去吧!女兒乏了,先回房看娘托您帶給女兒的東西。”

目送他們翁婿有說有笑的走遠,韓蕎惜這才整個人放松下來,她轉身,提起裙擺飛也似的沖回落霞院,急於弄清某些事。

“怎麽跑得這麽急啊小姐?”小眉連忙拿手絹細細替她拭額上的汗珠。

小菱見她出汗卻臉色發白,一摸,發現她手是冷的,趕快倒了杯熱茶給她。

“老爺走了嗎?您怎麽沒跟老爺多聊會兒?”韓蕎惜喝了幾口熱茶,稍微定下神之後問道:“老爺平時在家裏是怎麽叫我的?”小眉、小菱奇怪的看著她,回道:“叫您的小名啊。”

“我的小名?”她心一跳,假裝沈思,慢條斯理的品著茶作苦思狀,作了一會兒就罷了的看著她們。“我的小名是……我的小名是……我想不起我的小名,你們告訴我吧。”小眉唇兒彎彎,咧嘴說道:“小姐的小名是蕎蕎。”

“什麽?”韓蕎惜腦子轟地一聲亂了。

“我為什麽叫蕎蕎?我的名字裏並沒有蕎字啊?”看她為了個小名那麽恐慌失措,小菱好笑地說:“蕎是夫人閨名的最後一個字,因為小姐長得太像夫人了,出生後,老爺便疼愛有加,常小小蕎、小小蕎地逗您,久了便叫蕎蕎了。”韓蕎惜無力地跌坐在椅子上,腦子裏一片空白。

她跟韓惜兒的小名都叫蕎蕎,她與韓惜兒又長得同模樣,而韓惜兒的爹又與她們董事長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麽……那心緒紛紛亂亂、驚疑不定,她驀然想起了皮夾裏的照片,雙腳比腦動得還快,已經自有主張地沖回房,翻出她藏在床頭匣中的腰包來。

地震前,她們四個剛去游湖回來,她忙著搶遙控器轉臺,腰上的多功能運動型腰包都還沒取下來就發生地震了,地震之後的事,她當然不記得。

事後她仔細詢問小眉小菱,她們都說她醒來那天天象異常,雷雨交加,怪風掀屋拔樹,雖是白晝卻宛如黑夜,城外林中甚至還有一片土地詭異地裂開了,弄得京城裏人心惶惶,她便是在那詭譎的氛圍裏醒來的。

當時是午膳時間,該在她房裏守著的小眉因為肚子疼去了茅房,因此她房裏沒有人,小菱吃完了飯便去她房裏要換小眉去吃飯,卻驚嚇的發現小姐身上的衣物被人換過,穿了一身奇怪的衣物,腰上系著包包,連頭發也被人剪短了一截。

小菱正驚疑不定,就見她緩緩睜開了眼睛,小菱又驚又喜,趕忙差人去請大夫,也忘了追究是何人潛入她房裏惡作劇,她想小姐平素裏苛待下人,也許是哪個不甘心的下人趁屋裏沒人來報覆也不一定。

那個腰包是唯一能證明她不是古代人的東西,但若被發現了,也可能被當妖孽,因此她平時都小心收著,還上鎖。

腰包裏有她的小化妝包,還有皮夾、手機、護照、臺胞證,暈車藥,感冒藥,退燒藥、腸胃藥,小護士、0K棚和手機電池。

她把皮夾裏的照片拿出來,匆匆回到偏廳。

“你們認得這個人嗎?”

照片裏是她與母親、蕎霓的合照,她指著母親問小眉小菱。

“是夫人和二小姐啊!”她們異口同聲地說,然後又摸摸照片,萬分稀奇地問:“小姐,這是誰畫的?畫得好像啊!只不過夫人的衣服怎地沒有袖子?二小姐的腿……腿兒都露了出來,不大好。”她們還在對那張照片嘖嘖稱奇,韓蕎惜整個人卻已震驚到不行。

“你們說……這是我娘和我……妹妹?”

原本只是要她們指認母親,沒想到蕎霓也……“小姐!”小眉驚呼。

“難道您連夫人和二小姐的模樣也忘了?”

小菱也很意外,難過地說:“奴婢以為您只是不記得奴婢等人和您嫁來常府之後發生的事,想不到您連夫人和二小姐的模樣也忘了,唉……”韓蕎惜沒聽見她們在欷籲些什麽,她已跌坐椅中,整個人無比茫然的看著照片裏的母親和妹妹。

怎麽她與韓惜兒兩人的母親和妹妹都長得一模一樣?這意味著什麽?

她腦中驀地閃過一個念頭,董事長在這裏是韓惜兒的爹,難道他是她的父親?

想到這裏,一時間她心神大亂。

五歲那年,父母離異,從此她沒再見過父親,對父親的印象模糊至極,家裏一張父親的照片也沒有,全被母親燒光了,母親絕口不提父親,她和妹妹也不敢提,怕惹母親傷心。

董事長名叫韓俊耀,雖然都姓韓,年齡也與她父親相仿,但她身份證上的父親欄名字是韓仁軒,所以她從沒想過董事長和自己會有什麽關系。

現在想想,她能順利進入人人擠破頭的微耀百貨集團也很蹊蹺,工作是她母親的朋友,她稱呼林阿姨的長輩介紹的,雖然也有面試、筆試,但隔天就通知她錄取了,跟其他畢業即失業的同學相比,大家都說她太幸運了,她自己也那麽覺得,微耀百貨集團可是身價不凡的大企業,福利更是好得沒話說,她能成為其中的一分子,自然走路有風。

進入企劃部之後,她也常見到他們那位年過五十還是很有型的董事長,因為董事長每隔幾天就會到他們企劃部走一走,勉勵他們幾句,尤其一定會特別跟她說說話,還會請大家喝咖啡。

大家是有說過董事長看她的眼神特別不一樣,還有人嘴毒地說董事長是不是看上她了,想要包養她?仔細回想,董事長看她的眼光比較像是有口難言,根本不是什麽想包養。

如果董事長真是她的父親,那麽她進微耀就是她母親安排的了……但這只是她的假設,至於求證……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可以求證的那一天。

韓竹軒確定了女兒的婚姻沒問題之後非常寬心,在常府又多住了幾日,與常如玉商討北貨南運的種種細節,接著因為他還要去驪州探望一位病重的家族長輩,不能再久留,韓蕎惜這才依依不舍的送他走,她心裏已經把他當爹了,自然想要跟他多親近了解一點。

幾天的相處,她發現韓竹軒跟董事長有許多相似之處,譬如都喜歡吃牛肉,董事長請企劃部員工吃過飯,當時他就坦承自己對牛排不能抗拒,她又發現,韓竹軒小酌一杯時會皺鼻子,這點也跟董事長一樣。

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回去問問她母親,到底董事長是不是她想念了十幾年的父親?

當年,父母是因為父親外遇,還生了一個兒子而離婚的,她跟妹妹都還小,母親傷心欲絕,離婚後帶著她們姊妹離開,一個人做好幾份工作,咬牙獨自將她們養大。

長大之後,她跟妹妹總覺得去打聽父親的消息會對不起母親,所以她們都沒有去打聽。

然而幾天下來,她發現自己是如此渴望父愛,韓竹軒對她這個替身女兒關懷備至,還很欣慰她變得比較懂事了,誇她嫁人後性子收斂了許多,一心為她著想,讓她都羨慕韓惜兒了。

送走了她爹,內心驀然一陣失落,今晚她實在沒心情講秘密花園了,因此她要小菱去跟大家講延一天,自己則在常府梅花綻放的後花園裏漫無目的的漫步,就怕回房悶著會更想家。

仰望浩瀚星空,她問自己,這真的不是夢嗎?

明天醒來,會不會發現只是夢一場?她們四個根本沒出國,只是計劃著要出國而己,而這個夢就是警告她們不要出國……不知道母親和蕎霓怎麽樣了?她永遠不能再與母親、蕎霓見面、也沒機會弄清楚董事長是不是她父親了嗎?

而她無依無靠的,能在這裏順利活下去嗎?她得在這裏待到什麽時候?一直到老死嗎?老天為何要給她這等考驗?她只是個平凡的上班族,真的承受不了啊……想到自己的處境,她潸然淚下……“小眉說你今天不講秘密花園了。”一個低沈有力的男子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不必回頭也知道是誰。

她連忙擦掉眼淚回頭,看著常如玉。

月色下,他俊偉挺拔的身影籠罩在華貴的黑色大氅內,更顯眉眼俊逸、俊美尊貴,他的雙眸似深潭,看久了,會被他的眼神給吸進去。

這幾天他表現得就像個模範老公,跟她演一對恩愛夫妻給她爹看,對於這點,她還滿感激他的,於是看著他時眼中多了一分暖意。

“你想聽嗎?我可以為你一個人講,報答你這幾日對我爹爹很好。”她朝他開朗的擠出一個笑容,但笑得比哭還難看,依她現在的心情,她根本笑不出來。

常如玉斂目沈默了片刻,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問道:“為什麽哭?”

“可能是風吹得沙子跑進眼裏了,有些刺……”看她那長長的睫毛蓋住黯然的大眼,睫上還顛動著淚珠,常如玉伸手擡起她的下R,眼中多了一抹柔色“有人欺負你嗎?”韓蕎借心中沈重,嘆道:“我人緣好得很,怎麽會有人欺負我?你想太多了,只是想家而己。”

“想家?”常如玉臉上的表情變了變。

“這裏不就是你的家嗎?為何要想?”她聞言只是說道:“您說笑了,我只是寄住在這裏的一個下堂妻,這裏怎麽會是我的家?”她的聲音裏透著疲憊。她的話好刺耳,他皺眉。

“你的口齒一直這麽伶俐嗎?為何以前見了我,只會癡癡瞧著,半句話都不敢說?”韓蕎惜淡淡說道:“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他心中一時覆雜至極。

“如果是為了被休之事,那麽我可以收回休書,讓你明正言順的住下去。”

“千萬不要!”她急切阻止。

“大丈夫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人無信而不立,這可是做人的根本,人不可以違背做人的根本,你說是不是?”她真的很怕他收回成命,自己又不是韓惜兒,怎麽可以跟他做夫妻?

“看你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有人不高興的勾起一邊唇角,直勾勾的看著她。

“你這是在拒絕我嗎?”

“算……算是吧!”看他好像又要變臉了,她連忙誠懇的看著他說:“雖然你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這是為你好,若真的收回休書,我怕以後你會後悔。”

“如果說,就算會後悔,我也要那麽做呢?”他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炯炯的目光宛如燃著火焰,他說要收回休書,她卻避之唯恐不及,叫他如何和顏悅色得起來?

“咳咳……為、為什麽?”她緊張得咳了兩聲,忽然一陣口幹舌燥,有些狼狽的想躲開,可心湖底的騷動又是為哪樁?

“還不明白為什麽嗎?”常如玉將她逼近梅樹,挺拔的身軀毫無空隙的困住了她,低頭凝視她迷離的美眸。

他好看的雙唇就在她鼻前游移,韓蕎惜心跳如擂鼓的看著他的唇,理智忽然就消失了,明知道自己不是屬於這裏的,卻沒有阻止他低落的唇。

他深入而饑渴的吻著她,修長大手輕撫她酡紅的臉頰,逐漸加深這個吻,輾轉纏綿,又拉著她的手勾住他頸子,隨即吻得更加癡狂。

老天!她快不能呼吸了,火熱的感覺蔓延到了胸口,她整個人像醉了一樣心神蕩漾,連他什麽時候吻夠了放開她的唇,她都不知道。

“這樣呢?明白了吧?”他露出一個俊朗的笑容,大手輕輕撫著她的臉頰。

韓蕎惜眼中有著迷途羔羊般的神色,大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健碩俊朗的他,楞楞的點了點頭。

“明白。”

為什麽?她的心臟為什麽跳得這麽快?這麽強烈,這麽大聲?

“休書就當沒那回事,你仍舊是我妻子。”他溫柔的說,深邃的黑眸直直望入她眼底,以唇貼在她額上,低語道:“我一直在想你說的那幾句話。”

“哪幾句?”她暈頭轉向地問,她被他柔情萬千的舉動搞得心裏好亂,費解的是,她一點都不討厭被他這樣抱著、被他那樣吻著,甚至他對她的激烈熱情更讓她沈醉不已。

她現在才明白,為什麽會有人由性而愛,她一直以為有愛才有性,原來肢體的接觸威力更驚人。

“想在天空飛翔,想幸福,這些還需要理由嗎?”他將她的頭按在自己胸前,在她發際低語,“同理,我現在想送你回去,為什麽阻止我做想做的事情?我也會為你關上馬車門。”她在他懷裏楞住了。

這……這是金社長對吉蘿琳說的話。

想不到有一天會有男人對她說同樣的話,也想不到她的心就這樣慢慢的融化了。

“雖然不十分明白話裏的意思,不過我想意思應該是從心所願。”他將她摟得更緊,韓蕎惜感覺在她腰際的手忽然縮緊,他沈重的在她耳畔呼吸著。

“今晚我們……行夫妻之禮。”

原本沈醉在他懷裏的韓蕎惜倏地清醒了過來,嚇得話都快說不清楚了。

“不、不可以……”

不能在他以為她是韓惜兒的情況下與他……不,不管在他的認知裏,她是誰都不可以,她是要回去的人,怎麽可以對他留下感情,也不能讓他對她……

“你說什麽?”見她慌亂無措,似乎很不願意,他沈下臉來。

一直以來,他背負著常家長子長孫的身份,待人處事不得不沈穩冷靜,是她讓他知道,原來自己的熱情要遇上真心喜歡的女人才會爆發,可此刻她卻對他的熱情避之唯恐不及,讓他心中很是覆雜,自責一定是自己休她之事傷她至深,她不肯輕易原諒他。

“哎……”韓蕎惜擡眸看著他那連生氣都好看的冷峻面孔,答非所問地說:“剛剛我也有不對,不應該給你反應,我們兩個都當作沒那回事……我是說……當作沒發生,就……忘了吧,我們是不會有結果的。”

“忘了?那種事能輕易忘嗎?”常如玉瞪視著她。

“你有話便直說,你在氣憤我休了你嗎?”

韓蕎惜不由得嘆了口氣。

“真的不是那樣,我從未記恨你休我之事……是因為……因為我是遲早都要離開這裏的人……”

“說清楚點””他扣住了她的皓腕。

“你為何遲早要離開?”

若她遲早要離開,為何不索性跟她爹回天雪關去,為何還苦求他,讓他答應讓她暫住在常府裏?

“因為我……”看來他是一定要個說法了,她潤了潤嘴唇,低著頭飛速地說:“因為我喜歡的人是?聽到自己喜歡的人親口說喜歡別的男人,他不想放下也得放下吧,這是男人的面子問題。

“你喜歡端木秋?”常如玉聽了十分詫異,臉色霎時變得雪白。

“是端木大哥。”

韓蕎惜輕輕地扯了扯嘴角,“嗯……”

事實上對於端木秋,她只有大哥般的感覺,沒有絲毫火花,今日也是萬不得已才會拿端木秋逃避常如玉的告白。

“我知道了。”常如玉覆雜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驀地放開了她,眼神之中滿是冷意,轉身背對著她。

“你走吧!”

“那你……你呢?”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她是真心關心他,他那隱忍著怒意的背影令她膽戰心驚,氣成這樣,她真的很擔心他會不會做出什麽沖動的事來。

“不要你管,你快走!”他不領情的驅趕她。

韓蕎惜看著他的背影,唇瓣微微動了動,欲言又止,最後她嘆了口氣,決定把或許他只是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整理思緒…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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